玲珑骰子

年更选手/开始复工了时间少写得很慢

【泗源】爱情保养师 02

全文虚构,不要上升

主泗源,副逸其

 

 01

 

 

02

 

清晨醒来的张真源躺在床上再次尝试了一下,闭上眼睛再睁开,唉,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张真源摸到床头语音报时钟的按钮拍下去,然后起身开始洗漱,差不多还有十分钟,严浩翔家的阿姨就会来给他送早饭的。

 

严浩翔的本意是想给张真源找一个人住在他家照顾他,或者直接让他到自己家里来住,不过张真源都拒绝了。

 

张真源习惯了自己家的格局,也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在家,严浩翔拗不过,只能拜托自己家的阿姨每天来他家里,好解决他的吃饭问题。

 

张真源站在洗手台前仔细地摸了摸手里的东西,确定了是牙膏而不是洗面奶才挤在牙刷上。

 

因为不是先天盲人的缘故,张真源的触觉和听觉并不是很发达,所以,就在前几天他还差点用洗面奶刷了牙。

 

看不见还真是不方便。张真源边刷牙边想。

 

 

陈泗旭睡得不怎么样,整个晚上几乎没怎么合眼,只要他刚入睡就能梦见那个人,他想走过去却又无法动弹。

 

再加上前一天就只穿了一件毛衣,陈泗旭感冒了。躺在床上四肢无力,在第十六次起床失败之后,陈泗旭叹了口气,真是作死成功。

 

陈泗旭困难地坐起来,昏沉的脑袋压着脖子,他用力吸了下不通气的鼻子,回头从床头扯了张纸。

 

靠,家里好像没有药。

 

 

陈泗旭裹着被子靠在沙发里,睁开眼瞄了眼时间,他觉得黄其淋可能睡糊涂了,也许把自己的电话当成梦了吧,要不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不来。

 

“叮咚――”

 

唉,总算来了。

 

陈泗旭开了门,拖着沉沉的步子坐回到沙发上,用被子紧紧包住自己,只留一张脸在外面。

 

“走,泗旭,去医院。”

 

黄其淋看见陈泗旭的样子应该病得不轻,心里有点后悔,早知道昨天说什么都不该让他回家。

 

“我不去,我不是让你帮我带点药吗?”陈泗旭连连摇头,说话时声音里带着鼻音。

 

敖子逸伸手摸他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对黄其淋说:“还好没发烧,他要是不想动就算了。我去买点药吧。”

 

黄其淋担心他买错了药,拉住敖子逸说:“我去吧,你在家照顾一下。”

 

“好,那你穿我的外套,你的太薄了。”

 

 

敖子逸帮他烧了些热水,陈泗旭把杯子捧在面前,杯口里冒出来的热气冲在脸上湿乎乎的,陈泗旭盯着茶几发呆,吸了下依旧不通气的鼻子。

 

“昨晚没睡好吧?”敖子逸帮他掖好垂下来的被角,问。

 

陈泗旭把手里的杯子放下,点点头。

 

“因为那个人?”

 

“可惜了,他的眼睛。”

 

这几年陈泗旭很少提起过有关张真源的事,但是敖子逸的确能感觉到在陈泗旭的心里,那个人,很重要。敖子逸到陈泗旭的身边坐下来,隔着被子轻轻抚摸他的后背。

 

“还喜欢的话,就去追吧。”

 

陈泗旭在被子里一点一点扭过头看坐在身边安慰自己的人,眼神有点惊异。

 

在他的印象里,敖子逸总是表现得好像比自己还小一点,不是和黄其淋耍赖玩游戏,就是和家里的长辈撒娇,除了黄其淋生病的时候,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表现得像个大人。

 

“干嘛这么看着我?”敖子逸被陈泗旭盯得有点发憷。

 

“没事,只是很难想象,你也有这么严肃的时候。”

 

“喂!”敖子逸拍了一下陈泗旭披在身上的被子,“我一直这么认真好不好?”

 

两个人看着对方都笑了起来。

 

敖子逸抬起手一点点把陈泗旭的头发捋顺,说:“开心一点,能再遇到也是缘分。”

 

“嗯。”

 

 

陈泗旭吃了黄其淋带回来的早饭和药,昏天黑地的睡了一整天,再醒来的时候有一种分不清白天黑夜的感觉。

 

陈泗旭掀开被子走出卧室,看见黄其淋睡在沙发上盖着敖子逸的外套,敖子逸就坐在旁边玩手机。

 

“醒啦?好点没有?”敖子逸抬头放下手机,压低了声音问。

 

陈泗旭点点头。

 

敖子逸转过身轻轻叫黄其淋,陈泗旭看到黄其淋闭着眼睛从外套里伸出的手刚好握住敖子逸,简直契合得不像话。

 

陈泗旭转过头看向靠在客厅墙角的吉他轻笑,眼中似乎突然有了温馨的光芒。默契,我和你也有过。

 

陈泗旭说话的声音不太好,黄其淋心里不放心,说什么也要把他带回家去住,陈泗旭拗不过,只能乖乖收拾东西跟着他走了。

 

 

“泗旭?”敖子逸一大早看见陈泗旭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起得这么早?”

 

陈泗旭摇摇头,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说:“我没睡着。”

 

也许是前一天白天睡得太多,陈泗旭躺在客房看了一整晚的天花板,早上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比昨天还要沙哑低沉。不由分说,他被黄其淋和敖子逸推到了医院。

 

情人节是一场玫瑰花的盛大游行,街上的情侣们怀里或大或小的花束还有充满幸福的笑颜宣告这节日的开始。

 

陈泗旭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打着哈欠等两个哥哥给他取药,眼神迷蒙之间,他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进了电梯。

 

陈泗旭扔下身上盖着的外套追过去,可是电梯门已经关上了。陈泗旭转身进了楼梯间跑到楼上,他每一层都停下来找,但都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人。

 

算了,感冒糊涂了吧。

 

“泗旭。”

 

陈泗旭转过身看到敖子逸和黄其淋站在身后。

 

“走吧。”

 

陈泗旭跟在两个人身后,转过最后一个科室,抬头突然看见张真源正坐在医院另一条走廊的座椅上。

 

“张真源!”

 

张真源向声音的方向微微侧过头,扶着椅子的扶手站起来走了几步。陈泗旭跑到他身边,盯着穿过他发梢的阳光扬起嘴角。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啊,我,我……”

 

对啊,找到你又怎么样呢,我敢告诉你我是谁吗?

 

“我是那个,琴行的人。”陈泗旭思考再三,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噢。”张真源笑着点点头,“我想起来了。你的声音听起来和那天不一样,感冒了?”

 

“嗯,我―― 有个学生感冒,传染给我了。”

 

“学生?你也教乐器?”

 

“对,我教吉他。”

 

 

“张真源!”

 

陈泗旭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外套的男生走过来,他认得这个人,大学的时候张真源给他看过这个人的照片。

他叫严浩翔,张真源说是他的发小,去了国外。

 

“你怎么站起来了?”严浩翔看到面前的陈泗旭,“这位是?”

 

“他是上次帮我做圆号保养的那个人。”

 

“哦。我们走吧,检查我拿到了。”严浩翔和陈泗旭微笑着点点头,“再见。”

 

“再,再见。”

 

严浩翔小心翼翼地扶着张真源转身走了,陈泗旭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底涌起一种无力感,他甚至有想跑过去的冲动。

 

“刚才花店的人给我打电话了,我总不能让他们把花送到医院吧?”

 

耳边飘过严浩翔的话像是一记闷雷,陈泗旭有些恍惚,把视线偏向窗外。

 

对了,今天是情人节啊。他现在,是你身边的那个人吗?

 

敖子逸和黄其淋站在走廊的另一端,看着陈泗旭从开心到失落,呆呆地扶着座椅蹲在走廊里。

 

敖子逸走近他,陈泗旭撑着座椅慢慢站了起来。

 

“泗旭。”

 

“我没事。”

 

陈泗旭的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张真源和严浩翔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陈泗旭仰起头看了看头顶的灯。

 

敖子逸伸出手把陈泗旭的眼睛盖住,说:“回家吧。”

 

“好。”

 

 

严浩翔按下电梯的按钮,对着靠在电梯间墙上的张真源说:“你说我爸是不是太紧张了?订花这种事他给秘书说一声不就完了?”

 

张真源对着声音的方向笑,说:“可能吧,结婚纪念日嘛。”

 

 

张真源眼睛看不见,系安全带不方便,干脆坐在车后座,严浩翔从车前的镜子看张真源,问:“你就没想过,再谈个恋爱吗?”

 

张真源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没有答话。

 

“别装了,我说认真的呢。”

 

严浩翔知道张真源的习惯,每次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装作没听到。

 

“你不是想一直这么单身下去吧?相亲?要不你相个亲?”

 

 

相亲。张真源嘴角一动,抬起手臂枕在脑后。

 

张真源也相亲过,三次还是四次,他不记得了,家里人逼着去的,没法拒绝。

 

最后一次的那个女生姓李还是姓林,张真源记不清了,只记得他陪那个女生看了场电影。

电影里老套的情节对张真源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整场电影他都没有用心看,等到片尾曲结束以后,整个放映厅的人都走了,他才突然反应过来。

张真源看了眼时间,问坐在旁边的女生:“要不要请你吃晚饭?”

“不用了,如果你心里有人,还是和家里说清楚吧。”

 

 

“喂!你不会真睡着了吧?”严浩翔的话很久也没等到回答,他有点怀疑张真源是不是装睡过了头。

 

“没有。”张真源把手从脑后收了回来,“你好好开车吧。”

 

“对了,今天医院碰到的那个人我好眼熟啊。”

 

严浩翔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陈泗旭,可是自己高中就出国了,不太可能是同学,陈泗旭又不是平时跟他一起玩车的人,长得又不是大众脸,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张真源听了严浩翔的话嘲笑他:“你是不是酒吧泡多了,看谁都眼熟?”

 

“BULLSHIT.”

 

敖子逸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怎么也找不到黄其淋,所有人都告诉他没有这个人,可是他知道不是的,黄其淋真真切切地在他的生活里,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胸腔里仿佛有人在剥离他的心肺,痛不欲生的感觉让他难以呼吸。

 

从梦中惊醒,睁眼看见卧室的天花板,耳畔传来黄其淋熟睡的喘息声让敖子逸相信刚才都是一场梦,但他还沉浸在几分钟前的悲痛中,躺在床上连呼吸都不顺畅。

 

黄其淋半醒间听见一阵声音,眯着眼睛侧过头看敖子逸,问:“怎么还没睡?”

 

“阿黄。”

 

“嗯?”黄其淋闭上眼睛轻轻答应了一声。

敖子逸在被子里拉过他的手握在手心里,说:“我不会离开你的。”

 

黄其淋睁开眼看了他几秒钟,慢慢转过身,问:“怎么了?”

 

敖子逸想起刚刚的梦,抿着嘴,握黄其淋的那只手又紧了几分。

 

“看了泗旭他们两个,难过了?”

 

“我还,做了一个梦。”

 

“笨。”黄其淋帮他把刘海顺到额头的另一边,“梦都是假的。”

 

“嗯。” 可是感觉很真。

 

“睡吧,都多大了还像个孩子。”

 

敖子逸点点头合上眼,吸了下鼻子,黄其淋轻轻凑过去吻他的嘴角,“我也不会离开你。”

 

敖子逸睁开眼,黄其淋伸手把他的眼睛盖住,“好了,快睡觉吧,不然明天要头疼。”

 

敖子逸闭着眼,手臂环过黄其淋把他搂进怀里,“我得抱紧你。”

 

“好。”

 

“你得给我唱歌。”

 

“好。”

 

 

 

张真源坐在床上,无聊的他第九十二次按下语音报时的开关,冰冷的机械音告诉他,现在是凌晨的2点45分。

 

张真源走下床打开衣橱,翻出的东西乱七八糟地堆在身边,摸到藏在衣橱最里面的吉他盒的时候,他停下了翻找。

 

张真源站起身想回到床上去,却被脚边的东西绊倒在地板上,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张真源突然觉得,自己活得有点失败。

 

张真源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想起一个人。

 

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如果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不知道是什么反应。

我已经,很久没有弹吉他了,我怕想起你。

 

 

两天没上班的陈泗旭一大早到了琴行,第一件事就是翻前台的工作记录,一边翻一边还在擤鼻涕。

 

“泗旭,你感冒还没好?”

 

“没呢。”陈泗旭摇摇头把手里的纸巾扔进垃圾桶。

 

一直看到最新的一页,陈泗旭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抬头问站在边上的前台:“就这些了吗?”

 

“对啊。”

 

“那个,跟你商量一下。”陈泗旭捏了捏有点痒的鼻子,“如果上次圆号保养的客人再打电话来的话,排给我。”

 

“好。”

 

得到肯定答案的陈泗旭放心地离开前台,刚走出几步又回头补充了一句:“如果时间有问题的话,就算我有吉他课也不上。”

 

前台虽然不理解,不过看着陈泗旭格外认真的样子还是答应了他。

 

“可以。”

 

陈泗旭坐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找出药瓶,倒出两片白色药片吞下去。感冒药苦丝丝的味道停在喉咙里,陈泗旭摸了摸嗓子的位置。

 

如果我能这样每周都见你一次,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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